这个问题可以这样来看,从广义的蒙古部族来看,布里亚特人、图瓦人可以称之为蒙古人,哈卡斯人有时也算蒙古人。但是,从狭义的民族划分观点来看,布里亚特、图瓦、哈卡斯是三个不同的民族,他们都与蒙古族的一些分支有关。尤其是哈卡斯人,从民族建立进程看,最有理由被认为是独立民族。
这一点,反应在俄罗斯的民族统计与政区划分上,可以说上述两种观点并行不悖。
先说民族统计,生活在俄罗斯境联邦境内的蒙古人约有67.5万人,主要包含布里亚特人和卡尔梅克人,还有图瓦人、阿尔泰人等,有些人把哈卡斯人算作蒙古人,有些布里亚特人自认为不是蒙古人,可以说这个统计标准是相当混乱的。大体上,这些人与蒙古族有着亲近的族源,相同或相近的语言、宗教信仰、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,是蒙古民族中的一些部族和当地土著居民共同演变而成。
把蒙古人划分这么细其实是有两个原因的,一是苏联执行承认各民族有自决权的政策,在早期民族甄别上人为划分过细,照顾各部族的特殊性,初衷是有利于实行“民族平等”;二是苏联同时推行俄罗斯化政策的民族政策,把较大民族按照些许语言、风俗等方面的不同划分为较小的少数民族,便于建立较小的民族自治政权,通过国家机器向当地进行俄罗斯人的移民,以“掺沙子”形式削弱各民族的文化特色,达到民族同化目的。
下面我们简要介绍一下这三个民族的特点,以及在俄罗斯联邦境内的政区管理情况。
1.布里亚特人,属黄种人西伯利亚类型,也叫布拉特人。布里亚特民族从种族上是厄鲁特蒙古人近支。其祖先原游牧于外贝加尔地区,后来向北发展到叶尼塞河与勒拿河之间地区,与当地居民混合而形成现代的布里亚特人。总人口近50万,其中俄罗斯有42万多人,蒙古国有4万多人,中国有近8000人。
布里亚特蒙古族分布在俄罗斯联邦的赤塔州、阿穆尔州,伊尔库茨克,阿卡、乌丝汀沃尔德布里雅特自治区等地也有一少部分,在蒙古国的东方省和我国的呼伦贝尔盟也居住着一些布里亚特人,他们之间有许多亲属关系,民间往来频繁。我国把布里亚特人划为蒙古族。
俄罗斯联邦布里亚特共和国位于贝加尔湖以东,南同蒙古国接壤,首都乌兰乌德,面积35.13万平方公里。人口103.2万,其中俄罗斯人占居民人口的70%,布里亚特人仅占24%。
俄罗斯联邦境内在贝加尔湖以西还有两个布里亚特自治区:即乌斯特奥尔丁布里亚特自治区,属伊尔库茨克州;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,属赤塔州。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,首府阿金斯科耶,面积1.39万平方公里。人口7.91万,其中布里亚特人占54.9%、俄罗斯人占40.8%。乌斯特奥尔丁布里亚特自治区,首府乌斯季奥尔登斯基,面积2.24万平方公里。人口14.3万人,其中土著布里亚特人占36.3%、俄罗斯人56.5%。
2.图瓦人,或译作土瓦人,自称“提瓦人”。中国史籍称之为“都波人”、“萨彦乌梁海人”、“唐努乌梁海人”等。图瓦是亚洲腹地的一个古老地名,大体上包括西伯利亚南端叶尼塞河上游河谷近20万平方公里的地区。图瓦人的族源主要有两方面,一个是铁勒-突厥,另一个是鲜卑-蒙古。从族名来看,图瓦无疑与都播(都波)有较大渊源。都播是九姓铁勒最北的一部之一,大致分布在今贝加尔湖西南方位、叶尼塞河上游一带。
图瓦共和国首府克孜勒,面积为17.05万平方公里。人口31.07万,其中图瓦人占64.3%,俄罗斯人占32%、哈卡斯人占0.7%。
3. 哈卡斯人,又称米努辛塔塔尔人、叶尼塞塔塔尔人等。主要分布在哈卡斯共和国,部分分布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等地。属蒙古人种西伯利亚类型。
俄罗斯联邦哈卡斯共和国首府阿巴坎,面积面积6.19万平方公里。人口53.8万人,其中哈卡斯人占11.98%,其余以俄罗斯人为主。
哈卡斯人有本民族的母语———哈卡斯语。在10世纪初期,显贵的哈卡斯人把自己的子女远送到北方中国进修学业。在这一时期哈卡斯有懂得汉语和契丹语甚至受过中国教育的人。13世纪初受蒙古统治时期,在长期战乱的情况下,他们中一部分离开叶尼塞河上游一带向中亚及新疆迁移。到我国新疆部分形成柯尔克孜族(中亚同族源人称吉尔吉斯人),18世纪从新疆迁去黑龙江省富裕县一部分,称富裕柯尔克孜族。中国的柯尔克孜族只能说和哈卡斯人有一定的族源关系,不能完全说是哈卡斯人。
产生这种复杂局面的根本原因是,蒙古族是在战争中不断征服和吸收周边部族的扩张民族。蒙古人本是东胡后人中的两个部落——最初生活在呼伦贝尔草原额尔古涅昆(额尔古纳河畔山岭)一带的涅古斯和乞颜两个氏族,8世纪不断向外迁徙,分出被称为“迭儿勒勤蒙古”的70个分支。12世纪时,这些人子孙繁衍,氏族支出,渐分布于今鄂嫩河、克鲁伦河、土拉河三河上游和肯特山以东一带,组成部落集团。其中较著名的有乞颜、札答兰、泰赤乌、弘吉剌、兀良合等民族和部落。当时与他们同在蒙古高原上的有游牧在今贝加尔湖周围的塔塔儿部,住在贝加尔湖东岸色楞格河流域的蔑儿乞部,活动在贝加尔湖西部地区和叶尼塞河上源的斡亦剌部。这三部都使用蒙古语族语言。另外,还有三个信奉景教的突厥贵族统治的蒙古化的突厥部落,即占据回鹘汗庭故地周围的克烈部、其西边的乃蛮部和靠近阴山地区的汪古部。
1206年,铁木真在斡难河畔举行的忽里勒台(大聚会)上被推举为蒙古大汗,号成吉思汗,建立蒙古汗国,对蒙古族的形成具有很大意义。从此,中国北方地区第一次出现了由统一各个部落而组成的强大、稳定和不断发展的民族——蒙古族。凡是这个汗国统辖的漠南、漠北地区,概称为蒙古地区,此地区各个部落的居民,统称为蒙古人。由于南下或西征,蒙古族民众被征调各地,因此,蒙古族分布散及各地。在这个漫长过程中,有蒙古人与当地人结合形成的新蒙古部落,也有从蒙古部落分离出去的部族,例如以突厥血统为主的鞑靼人(在原苏联时期有600万人,不被认为是蒙古人,被看做俄罗斯联邦境内最大的少数民族。部分迁移到我国新疆的鞑靼人形成塔塔尔族)。
我认为,把布里亚特人,图瓦人和哈卡斯人看成蒙古人与否均可。从语族上分,布里亚特人是蒙古语族,图瓦人和哈卡斯人属于突厥语族,反映出蒙古人是由历史上许多蒙古部族和突厥部族联合形成的民族。未来这些人是否算蒙古族,要看他们自身的主体人群是否继续认同蒙古族文化。